驻外机构:
logo

留学生学习成果评估 . 中国

留学人员信用信息服务网(留信网)

国家级团体《国际学习成果认证》T/CPCPA 0005—2024 主编单位

分享至

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虽然之前走了些弯路,但人生至今还算顺利。独自越洋来到Halifax之后,并没有太多不适应,生活学习也很少觉得孤独,一来舍友都分外亲和友爱,哪怕我们之间隔着语言文化差异,但他们依然待我极好,比如有时候我作业多到没法提前备好第二天的午餐,舍友知道的话会多做一份留在冰箱里给我,或者贴张纸条提醒我按时吃饭。每周日晚只要大家不忙,几人就会一起准备晚餐。我负责打杂洗碗,真正掌厨的是Steward和Chelsea这对情侣,他俩分别来自哥伦比亚和加拿大,是我们房子里一对恋爱长跑三年的“黑白配”。 Steward算是我们房子的房东,而Chelsea作为“二房东”则很懂得持家与支配日常开销,算是个“超市达人”——熟稔各种折扣促销、挑菜选肉之事;她的持家能力推翻了我出国前从电影及美剧里衍生出的“白人姑娘只负责美”的认知。

 

有天我跟Steward在厨房一起做饭,他啃炸鸡时手一滑把炸鸡掉在地板上,我说别吃了,有细菌,对身体不好。他颇为鄙视地斜睨我,说你知道在非洲有多少人挨饿么?不能浪费食物,因为我一想到那些人就觉得浪费食物是很可耻的事情。在哥伦比亚,能天天吃肉就算有钱人;除非食物变质了,不然我不会扔掉。

这种的“抠门”,第一次让我无地自容。

那天晚上夜谈时,Steward问是否知道哥伦比亚有很多人贩毒?我回知道。他又问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铤而走险贩毒么?我摇了摇头,但挺好奇,他答:因为穷。其实种罂粟的农民照样很穷,但如果不种就连口饭都没得吃。哥伦比亚不像加拿大政府会给救济金,失业的人还有社保养着;加上哥伦比亚就业率又不高,农民要想养活一家人,几乎就只能选择种罂粟。收购罂粟进行加工出售的人才是你无法想象的暴富。我问,难道政府允许?他说法律上是不允许的,但就是有人这么做,禁也禁不完。

我听力有限,所以他的话只听了个大概。不过Steward跟我说他坚持每个月给家乡的叔叔婶婶寄生活费,以免他们因为温饱问题而沾染上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事,这让我觉得很触动。他12岁刚来加拿大的时候,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到现在能说四门语言,有了很好的工作,很稳定的生活,甚至可以照顾大家庭,让我颇为敬佩。

我也理解了为什么Steward要起早贪黑地打两份工。一份是在机场受雇于加拿大航空公司的工作,另一份是在超市,每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半回;一周六天,天天如此。但他很少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甚至还分外幽默。有一晚我们几个舍友围坐客厅吃饭,灯光不好,他说光线这么暗你看不见我吧,但是你肯定能看到我的牙齿。然后像高露洁广告里的模特一样笑着咧开嘴露出牙齿,我差点喷饭。

说说我现在认识的几个前辈。他们有的还在这念书,有的已经开始工作。作为留学新人的我很庆幸认识他们,也很幸运地得到他们中肯的建议和贴心的帮助。

第一个是Su。

与他的认识,简单说来就是在豆瓣页面下点击鼠标左键的事。

大半年前,我在家里一边准备留学申请材料,一边在网上闲逛,无意看到豆瓣上的一篇文章,然后就关注了作者Su。之后便偶尔会看到Su的新动态,他的摄影技术挺好。再然后,突然发现Su的主页上写着:常居地Halifax, Canada. 这正是我要去的留学的城市。于是给他发了封豆邮打招呼,大约是:你好,你在的城市正是我即将过去念书的地方之类的。发完没放心上,也没期待他的回复。

结果第二天意外地收到Su的回邮。内容大概是:欢迎你来,来了有什么困难跟我联系。我觉得这人挺友好亲和,人如其文。

真正见到Su是我抵达哈法的第二天。

那天是中秋节,哈法豆瓣小组组织组员聚餐过节。Su和若干组员响应号召都来了,他坐在我斜对面。但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只是吃饭,没有什么交谈。后来Su说他是那种在人多的时候会开启静音模式的人。

不久后,Su和Mort邀我去他们公寓吃饭。Mort也在读NSCAD,主修平面设计,几个月前刚读完语言课程,是个很热心的人,细致地给我讲留学生应该注意的大小事项。Mort总是很忙的样子,桌前两个电脑显示器,不停地修图做设计。Su倒了杯绿茶给我喝之后一直在厨房忙活。他养了只猫,叫凸凸,窝在房间里小憩;我走过去的时候,它敷衍地伸了下腰,喵一声又继续睡了。

我不知道Su的工作,简单地以为他靠码字为生,回家后厨房做饭,桌前写字,间或朝九晚五在餐厅打打工,有点像《春光乍泄》里年轻的张震,在陌生的国度打一份工,别人看来有趣,但实际只有自己最明白,或者读了他文字的人大概能懂一些。#p#分页标题#e#

后来和Su熟络了一点,聊得深入起来,才得知他竟是个计算机工程师。想象一下,一个白天吃着便当对着电脑编代码,接客户电话帮客户排忧解难的工程师,晚上回家坐在桌前敲出一行行细腻的文,简直像是在两个世界里自由穿梭的魔术师。

早前在国内,Su在国字号科技企业华为上班,衣食无忧。我问他怎么跑国外来了。Su轻描淡写地回忆说,当初他被公务派遣到欧洲那会正好大公司人员调度,工作很清闲,回北京后他突然想继续深造,加上父母爽快地同意了,于是就辞了工作来留学了。但最初欧洲是他的首选,只是最终“阴差阳错”地来了加拿大。

Su说,当初的工作经历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成熟的认知,也更清楚什么样的选择能够让他更好地在社会立足,想了想还是国外的环境更适合自己,于是就决定辞职动身。


Su在多伦多上的学,继续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进修。像很多中国留学生一样,他毕业后找正式的工作并不顺利,工作签证又只剩短短的一年不到。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住处附近找了一家寿司店兼职,做后厨。

这段经历被他当做趣事,我喜欢他的最后一句话:米饭温热,鱼肉冷的鲜红,一切摸起来真实,闻起来生动。

只是现实远比文字辛酸。Su说,做后厨一天要站着工作近10个小时,起初他感觉两条大腿像是要从胯骨穿出来。这种形容我至今难以想象,或许等以后轮到自己打工就懂了。

我问Su后来是怎么就从繁华的大都市多伦多来到哈法——这个被大家亲切称为“哈村”的临海小城。Su笑了下,继续回忆。在多伦多做了3个月寿司之后,他想了想不能一辈子做寿司。有次和朋友聊天,不经意听到这个港口城市,就收拾行李,辞了寿司店,联系好新住处,1张机票,2个小时的飞行。

Su其实是个不安分的人,即使他外表沉静,文字温和。他去过许多不同的地方,经历着迥异的生活。我好奇他对未来是否有所规划。他说曾经有过,但后来发现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加上自己又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于是就不再做太过长远和具体的规划,只求眼前做好每一件事。像是做饭,他只是买好当天三餐的食材,精心做好每一餐,而不会提前备好一周的食物,大袋小袋塞满冰箱。

哈法远不及多伦多繁华,但Su却很快在这里稳定下来。当初所暂住的旅店老板给了他很多帮助,加上Su本身的实际工作经验和能力,让他顺利地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上班偶尔空闲发发短信,下班后三不五时和Mort一起结伴回家。生活从从容容,让我很欣赏。


Su去过很多地方,最让他难忘的是巴西的里约热内卢。

他说当他站在巨大的耶稣圣像下时,那种心情无法言说。那时候他持着过期的签证在巴西另一个城市工作,治安不大好,上下班甚至有同事会遇到歹徒劫车。即使如此,他照旧买了一张车票,独自前往基督山。

他说有机会的话还要再去一次。

【3】

第二个前辈的外号“面瘫”,英文名John,大家又喊他“囧”。

同样是通过豆瓣,我在哈利法克斯豆瓣小组里遇到这位活跃的“面瘫君”。

在这个组里,除了笑笑,他就是组长。每次新人发帖,他们两个都会及时耐心的一一回复。

我刚到哈法那会对生活有点手足无措,银行卡手机卡都不知道怎么办,给面瘫发短信求助。他二话没说,直接回我短信:你来市中心找我,我领你去办妥。

后来跟笑笑聊起这个,我依旧觉得很感谢。《色戒》里梁朝伟说:“ 留心的话,没有什么是小事。” 出门在外尤其颇有感受。当一人深处异国他乡而外语不够好,基本沟通能力并不足以应付生活起居之时,会对自己的认同感颇有怀疑;如果有幸受到帮助,顿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笑笑很认同,说这就是当初她和面瘫成立豆瓣小组的初衷之一:互相帮助,互相支援。最初他和面瘫在哈法念书的时候,中国留学生寥寥,开了小组后大家逐渐聚集在一起,也开始不断有新人加入。

面瘫在校外住,简简单单的一间单身公寓。小组里一帮人常常鸠占鹊巢,跑他家聚会组队涮火锅,折腾到凌晨累了就横七竖八地挑个空地睡,然后第二天醒来各回各家。我跟小组里的阿禾,小菊等人也是如此才熟识起来。

面瘫喜欢听民谣,弹得一手好吉他。每每吃完饭闲了,他和阿禾就抱着吉他坐在床沿上哼哼唱唱,声音清远,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气息。可是这仙风道骨的苗头又因为偶尔小酌一杯的习性给盖住了。我时常开玩笑说,你老了可以做个道士,他自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p#分页标题#e#

前阵子他闹阑尾炎,我下课后赶去医院,他正躺在病床上等晚上手术。阿禾说,面瘫早上疼得冷汗直冒,话都说不出。医生问他疼痛分10级的话,自觉是哪个级别,面瘫用手比了一个“9”。病痛这种事别人无法代劳,我跟阿禾还有驴老师于是在他病床旁边逗乐,分散他的注意力,间或查看下他的吊瓶进度。后来面瘫睡着了,我们仨就避去休息室留他一室安静。

因为面瘫这一遭,我才对加拿大的医疗开始有点认知。加拿大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平时遇到感冒咳嗽之类的小灾小病都由私人医生诊断开药。除非发生重大伤亡事故,比如断胳膊断腿、枪击等需要外科手术时才会奔医院。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那天去看面瘫时没有遭遇国内医院的人头攒动。但是,由于加拿大医院是根据病症轻重安排手术,所以如果出现一个断胳膊断腿比你还要死要活的急诊,只能耐心等着。

面瘫那天从中午进医院起,一路上像粽子一样被绑在担架床上,然后在病房输液、打针、服催吐药,可直到天黑还没手术的迹象,面瘫不耐烦了地说不做了,被驴老师斥了一句何弃疗。晚八点,终于轮到面瘫手术。他被医生独自被推进手术室,呼吸了十秒钟的麻醉,从此身体上的一块肉就“永远”留在了加国。

术后,面瘫说起当时被推进手术室,感觉就像是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有点像第一次出国在国际出发厅的那种即将去到一个崭新世界的感觉。第二天他就出院了,肚子上带着四个术后小孔回家休养。


他把医院账单晒给大家看的时候,我以为出现幻觉多看了几个零:光是住院一个晚上就$4000,加上七七八八的医疗费总共超过一万加币。好在留学生有医疗保险,政府会全额报销。不过归根结底,这也不过是把纳税人的钱还给纳税人。哈法所在的新斯科舍省(Nova Scotia)有着高达15%的税,这些税收基本被用在医保、失业金、困难补助和教育投入等等社会公共事业上。

两周后我去面瘫家吃饭。聊起他的留学经历,得知他在墨尔本待过一年,澳大利亚的一个城市。后来辗转来到加拿大来到哈法,如今还有一年毕业。面瘫说哈法是唯一一座会留在他心里的城市,但他又在我觉得我在上篇日志里把这个地方写的太好了,新人来了感觉会很坑…

而对我来说,能来到哈法这个海港城市我想或许是因为跟大海有缘。我自小出生在泉州,祖辈世世代代靠海为生,过着走船捕鱼的生活。我3岁的时候,爸爸举家到厦门,这个四面环海的岛屿城市;然后20岁,我从地球北半球的东边飞至西边,从太平洋沿岸跑到大西洋沿岸。这样来看,我的人生好像总是面朝大海,与海有很微妙的缘分。至此,这里一切的生活学习都很好,冬天已经来临,我在等待人生的第一场大雪。


APP-IOS

扫码下载留信网®APP(IOS)

小程序

留信网®小程序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