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焦虑的一个问题是:假如我以后的孩子没有出息,他会不会日后埋怨他的父母没有能力为他提供一个好的平台?比如,早早地出国留学?
这个焦虑谈起来竟然十分有共鸣,周围的人最近也常常这样无名地焦虑。很可能啊,比如说你的孩子天资平平,勤奋度一般,毅力一般,高中毕业,他很可能作为一个一般的孩子上了二本三本,毕业以后成了一个甚至还不如你现在生活状况的小人物。而他的同龄人,因为家境殷实,从高中起就预备着海外留学,若干年后一遭下来,返回国内,成了小精英,三十岁后早早地就成了你孩子的领导。然后你孩子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的孩子……生物界里有物种的进化和退化,那么,我的后代,所谓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物种,也将就此遭遇社会范畴里的退化。
今天,我又看到了进一步加重这个焦虑的消息:82%内地富裕家庭欲送子女出国留学,成亚太区最高(6月17日中新网转载香港《文汇报》消息)。我不知道所谓的富裕家庭的含义是什么,但按照海外留学一年消费将近20万元,四年下来就是差不多80万元,再加上四年内其他生活花销差不多100万元的数字来算,我肯定不能算富裕家庭。按照现在的薪酬计,我永远也不可能在日常花销之外攒够这么多钱来负担一个孩子的海外教育费用。我在这个二线城市里还算是经济收入中等的,那么比我经济条件更差一些的市民,再加上数字更庞大的农村家庭,他们的孩子也基本只能够上个一般的学校,在国内的大学教育屡遭诟病的环境中接受他们的高等教育,然后,成为一个为就业、为物质基础勉力拼搏的面目模糊的年轻人。
我读这样的新闻多了以后,总产生一种恍惚感,觉得按照这个逻辑推演下去,几乎可以得出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结论了。金钱成为我们社会的通行法则,钱可以让孩子得到好的教育,好的教育给孩子赢得一个好的未来保障,他比同龄人站得更高,得到的国际化信息更多,他周围的人脉圈子因此也是那拨人里最优秀的一群,他的事业因此成功的概率更大;钱还可以让一个男人俘获漂亮女孩的青春,这样,他们的后代也是漂亮的,他们漂亮的后代又有简直可以看得见的璀璨未来,这是最优秀基因的结合,当然,他们的后代的基因也是好的。如此推演一番,这样的社会达尔文主义逻辑,让我深受打击,难免产生沮丧感。但为了让我的后代逃脱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咒语,从我这一代开始,必须努力挣钱,这是我这个社会物种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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