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相处越久,就越愿意花时间去思考什么样的教育才是好的教育,什么样的老师才是好的老师?
很多人也越来越相信,优秀的教育只属于这个社会的精英,这也是我们常常感叹“阶层固化”的原因。
但是,即使在教育精英化极为严重的美国,孩子们依然可以通过一个好的老师、好的家庭教育,摆脱平庸和贫苦。
今天的这个故事就要讲一讲这样一位优秀的老师。
1
1930年,Jaime Escalante,出生于玻利维亚的La Paz。他的父母都是乡村老师,凭着微薄的薪水将他抚养长大。
承袭父亲的教师职业,Jaime考入了当地的师范学院。
还未毕业,他便去一个教会学校教授物理,在没有课本的情况下,成为了最受欢迎的老师。
后来更多的学校请他去做兼职授课,上午、下午,去不同学校的不同班级,晚上甚至还会去带补习班。
一毕业,Jaime就收到3个工作邀约。最终他成为了一名中学数学老师,还拿过全国优秀教师的美誉。
上个世纪70年代,Jaime离开玻利维亚,来到美国。
2
刚到美国,为了谋生,Jaime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教育事业,去餐厅和电脑公司打工,赚钱养家。
但同时Jaime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做老师的梦想。他在业余时间去加州大学攻读微积分,参加教师培训……
花了差不多10年时间,辛辛苦苦打拼,Jaime才在拿到美国的教师资格证,并成功应聘到了当地的Garfield公立中学,做了一名电脑老师。
但第一天上班,就让Jaime崩溃了。
Garfield中学的教学设施奇差无比——桌椅歪歪扭扭,窗帘破破烂烂,脏得发臭,甚至有不少窗户上就没有玻璃……
那这里的学生呢?
多数学生的家庭在贫困线以下,父母别说大学,连高中都没有上过,觉得投资子女教育是得不偿失的事,根本不愿为孩子提供学习上的支持,还让他们尽早出门打工赚钱。
少女怀孕、毒品泛滥、社区暴力团伙,每个学生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老师和家长却都视若无睹。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学校明明招他做电脑老师,结果校方居然连台电脑都没有!一开学就让他改教数学,代课物理。
Jaime厚着脸皮开始上课,但每次上台,都被学生喝倒彩,根本无法正常教学。而且除了他,压根就没有老师会在课堂上认真讲课。
尽管学生如此堕落,但是Jaime却对他们产生了莫大的同情——他认为孩子们不应该对这样的情况负责,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出了问题!
没有天生的坏孩子,对付特别的孩子,要用特别的手段。
3
Jaime选择了留下来任教。他开始尝试着去跟学生交流:
他参考意大利教父的名字给全班同学起外号,平常就用意大利“黑话”和学生交流。就这样,他渐渐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孩子们也开始愿意配合他上课……
他说:“老师应该和学生成为一体,我们是作为同一支队伍在战斗,我们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变得优秀,然后一个接一个击败别的学校,你必须让学生有这样的感受,觉得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跟学生拉近距离之后,Jaime在教室里贴上各种标语,他告诉学生:“如果你们想改变自己,就跟大爷我混,我一定能带你们飞。
有学生私下里跑去找他:“Jaime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像我这样的孩子,也能上大学?”
Jaime说:“没错,不信我们打个赌。”
Jaime和每个希望能成才的学生,都签订了一份刻苦用功的协议,必须在学科上付出极大的专注和勤奋。
慢慢的,前来签协议的学生越来越多。
而一旦开始教学模式,Jaime就变得“心狠手辣”。他拼命给学生恶补基础知识,每天额外加了2个小时的课程,只要某个学生觉得哪里跟不上,随时可以找他来开小灶补课。
4
Jaime也让学生们找到了学习的目标和人生的意义。
那还是上个世纪美国的80时代,学生要想考个好大学,几乎都要预修一门大学课——AP微积分课程。但在当时,除了少数顶级私立中学,根本没有学校开设这门课,Jaime的学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上不起这门课。
Jaime决定自己开设AP微积分课程,不收孩子一分钱。
然而免费的午餐却不是人人都爱。
校方不支持,在他们眼里,这些孩子都是街头混混,哪里是读书的料,这是在浪费时间。
家长不支持,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曾经辍学,从不奢望孩子能进入大学,更有甚者,酗酒、吸毒,连自己都顾不来,哪里还管孩子学不学微积分。
就连学生们,也是全无热情,对他们来说,进大学只是天方夜谭,他们没有自信,更不对这所破学校或自己的人生,抱有任何希望……
Jaime并没有气馁,自己跑去行政部门联系购买教材,就在行政部门快跟他起冲突时,副校长出面,解决了他的难题。
万事开头难,为了让学生重燃自信,Jaime对孩子说:“只要你们够努力,你就一定能成功。考过了这个,就能和那些私立学校的贵族子弟一样申请一所好大学!从今天起,我会和你们一起努力!”
他要求学生认真完成每天的家庭作业,参加星期六早上和放学后的学习单元。学生每天下午放学后会在教室补课,甚至到6、7点也不愿回家。
忙碌了一个暑假后,学校很多人等着看Jaime的笑话。第一次考试结束,成绩并不理想,全班只有5个人完成了课程,2个人通过考试。
但Jaime没有气馁。
他开设了第二个AP考试班,不但选了更好的教材和资料,还自己花钱雇人来开拓课程。有一次,在高强度的授课节奏下,Jaime身体透支晕倒摔下楼梯,医生让他多调养几天,结果他第二天就跑回了学校。
这一次,18个学生全数通过,其中还有7个学生获得满分!
然而,成绩一出来,就引起了AP课程大学委员会的质疑。他们一听说这些学生来自Garfiled公立中学,斩钉截铁地说:“要么是评分标准出了问题,要么是学生考试时作弊!”
面对莫须有的指责,Jaime气坏了,他决定用实力说话,让学生再参加一次。果然,第二次考试,18名学生再次全数通过!
这下,再也没有人怀疑Jaime的教学水平,再也没有人随便看低这里的穷学生的潜力。
5
“重考风波”过后,报名参加Jaime改造计划的学生一下子冲到了443名,其中有226个人通过了AP微积分测试。
在当时的美国,只有6所中学报读AP微积分课程的人数能超过Garfiled,那些年,参加这个考试的西班牙裔学生,有26%都是他的徒弟。
很多孩子都因为Jaime而打破了阶层的局限,成为了社会精英。
汽车修理工人的儿子Daniel Castro,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电气工程学士和硕士学位的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法律学位。后来,成了一位专利专利法和知识产权的律师。
农民的女儿Leticia Rodriguez,取得了哥伦比亚大学的电子工程硕士学位,后来成了世界500强企业电子设计工程师。
……
就连那些没有通过AP考试的学生,也因为师从Jaime,收获了过硬的数学技能,受到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老师的赞赏:“就算Garfield的孩子没有通过AP微积分考试,他们在大学的表现依然出色,因为他们参加了Jaime老师的数学培训。”
2010年,Jaime因癌症病逝,享年79岁。前总统奥巴马号召全国人民观看我们前面提了好几遍的电影——Stand and Deliver,并发表唁电:
“在整个教师生涯中,Jaime为无数学生开启了通向成功和高等教育之门,证实了:一个人能走多远,从不受限于他从哪裡来。他把知识传递给学生,更重要的是,他让学生找到了激发自身潜能的热情和决心。”
当学生向他抱怨说:“这里的老师都是垃圾,没有人能从这里考上大学。我们家里这么穷!我们难道不想改变吗?但是这所破学校让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轻声回答:“如果你看不到希望,我可以给你——因为我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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